过去,庄稼人一年四季最重要的农活就是锄地。听长辈们讲过“锄头底下有水”。意思是说天旱缺雨的时候,及时锄地可以除去杂草,松土保墒,有利于庄稼的根系向土壤深处生长,以便获取更多的水分和营养。
说到锄地,我最早的记忆是六、七十年代生产队大集体时期,如今回想起来仍记忆犹新,历历在目……我的老家在一个偏僻的农村。1976年,我高中毕业后在家务农,那时候全靠挣工分吃饭,我干的第一件农活大概就是锄地。由于刚毕业的缘故,锄地对我来说真是个外行。
有一次,我随着生产队几十号男女劳力去锄芝麻地,真让我长了见识。当时,我实在忍受不了这如烤炉般的酷热天气,别说干活啦,往地里一站就是一身水。而他们仍头顶着炎炎烈日,脚踏着滚烫的土地,躬着身子,头也不抬地挥舞着锄头,和老天较劲。手中的锄头,一左一右,上下翻飞。那锄尖就像他们的指头一样,在一片浓绿中前盼后顾、左钩右抹,不但能将该锄去的次苗和杂草剔除干净,还能使留下来的壮苗好苗毫发无损。他们锄过的地清清爽爽,利利落落,留下来的苗子横看成行,纵看成列,斜看成线,像工艺品一般养眼;去掉的杂草和废苗全都茎叶朝下,根须朝上,倒栽葱朝天横躺,即便刚锄过就下雨也活不过来。特别是那些眼里头有活,胳膊上有劲的劳力,不看别的,光那锄地的架式,就让人看得足劲。他们走上地头,先擦锄、后抽烟,然后摊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,两手搓了搓,慢悠悠地迈步入田间。他们锄头伸得远,锄尖勾得深,勾一锄掀起一浪土,迈一步就跨三四尺,看似不慌不忙,实则有板有眼,一会儿就锄一大片。他们锄过的地虚通通的平,平展展的虚,既像锄的,又像掏的,每株庄稼苗根部还堆起一个小土包,供庄稼苗汲取营养。
可是,我就不一样了!锄地姿势不但别扭,心里又紧张,力气就是使不到锄尖上。本来想砍草,锄尖尖一颤竟把苗子给砍了;本来想锄掉次苗留下壮苗,结果三剜两剜瞎好苗一齐都砍了。一时间觉得手中的锄头不听使换,往往一着急,一犹豫,就把大庄稼苗锄掉把小苗或者草留下了,经常有时一不小心就象栓宝说银环那样把好苗“判了死刑”。每逢这时可能虚荣心作怪吧:赶紧用脚踩住,偷偷用脚或者锄头将锄掉的庄稼苗埋进土里,只怕挨队长说也怕遭老乡笑话。
“庄稼活,不用学,人家咋着咱咋着。”小时候,我抱怨农活不好干时,父母就常用《学锄地》中的这句农谚开导我,有时还手把手地、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教我握锄的架势:“前腿弓、后腿蹬,紧握锄把不放松。” 就和豫剧《朝阳沟》里演的银环学锄地那个过程一样一样的,使我很快掌握了锄地技术。
记得那时在玉米地锄草,的确是一项比较艰难辛苦的农活。烈日当头,骄阳似火,一行行的玉米杆间密不透风,我们赤脚踩在热烘烘的黄土上,顺着两行玉米间的土拢,一边除着杂草,一边挤过茂密的玉米叶一步一步向前移动。锄不了一会儿,我就满头大汗、挥汗如雨,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黄土地上,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背,身边长长宽宽的玉米叶子像一片片薄薄的刀片,在身上划来划去,胳膊还要不时地抬起遮挡一下横在脸颊上的玉米叶。嗓子眼儿干渴的直冒烟,腰又酸又疼,眼花缭乱,锄不到几步远,就拄着锄头展展腰。望望地头,总觉得那么遥远。一天下来,我虽然锄地不多,可是却累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,双手也磨出了几个泡,胳膊、脸颊上到处留下了被玉米叶划拉的一条条横竖交错的血印子,又痒又痛。
难忘啊!那时真是让我深刻地品味了“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”的滋味儿,又使我深刻地体会到那个时代农民的艰辛和粮食来之不易。(朱晓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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