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人相隔近半个世纪后,“两弹一星”元勋郭永怀和我国应用语言学家李佩这对伉俪如今再不会分开。4月5日,后人将二人骨灰合葬一处,地点选在中科院力学所——他们回国时的起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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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抔黄土,一束白菊,没有繁冗的仪式,没有高级别官员的致辞,在亲友和师生的缅怀和注目下,“两弹一星”元勋郭永怀及其夫人、我国应用语言学家李佩二人的骨灰合葬一处。阔别49载,两位先生以这种形式再次相逢。
这天是4月5日,清明节后的第一天,合葬地点选在中科院力学所——郭永怀和李佩当初回国时的起点。
当初在这里,郭永怀成为我国近代力学事业的组织者和奠基者之一、我国核武器研制单位的主要技术负责人之一。李佩则和李政道一起帮助中国第一批自费留学生走出国门,被称作“中科院最美的玫瑰”。
如今在这里,人们再次送别这对科技界为人所称道的伉俪。上一次送别是在今年年初,李先生仙逝,当时还引发“李佩带走一个时代”的讨论。再往前,则有些久远,1968年,郭永怀因所乘飞机坠毁以身殉职,人们为失去郭先生而悲痛,更为他和警卫员小牟“在生命最后时刻选择用身体保护机密资料”的壮举而感慨万分。
尽管已经过去近半个世纪,这些事也被反复传颂,但两位先生身边的学生和老同事仍愿不厌其烦地说起来,有时还会爆出点以前从未见诸报端的“猛料”,但想法只有一个,希望以此来纪念和缅怀两位先生,激励后辈继承和发扬老一辈科学家的优良传统。
合葬仪式分两个阶段,第一阶段是缅怀郭永怀和李佩先生纪念大会,原本只给每位发言者留了几分钟时间,但郭永怀的学生、上海大学教授戴世强却足足讲了近40分钟,一口气说了7个故事。
“人的一生,总有几个给你留下深刻影响,甚至一辈子无法忘怀的人,郭先生、李先生就是我人生中的那两个人。”戴世强清楚地记得,1962年10月4日,他第一次见到导师郭永怀,郭先生带着“标志性”的笑容说:“怎么才能做一个好的研究生?你们和你们以后的两三代人,要成为国家力学事业的铺路石子”。
此后,这句话就成了戴世强的座右铭。不论顺境还是逆境,戴世强说自己都会想起这句话,扪心自问:“郭先生让你做铺路石子,你做到了没有?”
他人讲到动情处,台下的力学所研究员、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得主郑哲敏不时用手绢擦拭眼角。作为曾经的老同事,郑哲敏送别了郭永怀,今年又送别了李佩。去年12月,他还和国科大的同事一起去看望李佩,那一天是李先生的生日。
“李先生去世时,有人说她带走了一个时代,是这样吗?”国科大常务副书记、副校长董军社自问自答,郭永怀先生和李佩先生的离去,不是带走了一个时代,而是为我们诠释了在一个时代中个人应该有怎样的责任与担当,应该有怎样的忠孝大义。他们在时代大潮面前,作出了自己的价值选择——“从条件优越的美国回到当时贫穷积弱的新中国,牺牲小我,推动一个国家的发展与壮大”。
这也是中科院力学所研究员谈庆明这几天翻来覆去思考的问题:我们到底该向两位先生学习什么?
“要学习郭永怀先生实事求是、不跟风的品格。”谈庆明还记得,1959年年初“大跃进”的弊病已经显现,但囿于大环境几乎没有人“不跟风”,郭永怀却不同。谈庆明说,在当时全所的工作报告会上,郭先生对全所的人明确说:“不要一竿子插到底,要坚持搞我们的科学。”
对于李佩先生,谈庆明记得的是一封信的故事。那是上世纪50年代末,他刚毕业到中科院力学所工作,很快就写了一封信,向院领导反映问题:七八个人住一间集体宿舍,中间挤两张小桌子,晚上没法搞研究学习。
令他没想到的是,这封信由院领导转交给李佩,李佩找到他见面便说:“你这封信写得非常好!”并希望他找更多遇到同样问题的年轻人,一起提意见。李先生还说,院里面正在考虑给年轻人盖另一批集体宿舍。
对中关村科学城发展倾注的心血,对科学的严谨,对学生和身边工作人员的关爱……两个多小时过去,当天与会者用种种往事来缅怀两位先生。
集体默哀后,人们排着长队,手捧一束白菊,五人一组,鞠躬致敬,献花表哀思。
墓碑上镌刻的铭文清晰可见:“一对伉俪,两种传奇。怀瑾佩瑜,师表后继”。两位先生将长眠于此,守望着这片土地科技的腾飞。
本报北京4月5日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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